天天天天无

“我想活着。”
“亦愿用余生爱得热烈。”
“why the time cannot....”

【降罪组】费奥多尔,请您跳
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“我至少还能够主持您的婚礼和葬礼,费奥多尔•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。婚礼证词确如您所嗤笑的那般,是仅仅改动了名字的模板。不过悼词我会为您亲自写,因为您已没有机会听到。”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当牧师那样说的时候,他未曾想过这一天来临得如此之快。当他接到消息赶到现场的时候,尸体已经被运走了,清洁人员在对地面残留的血迹进行最后的清洗。正准备离开的警察看到他的装束,了然地请他到一旁,给他死者的遗书。霍桑接过已经被拆开的遗书时甚至未察觉到手在颤抖,他迅速地看完了上面的内容,但是他觉得自己无法理解上面一串串字母的含义。他摘下眼镜,往镜片上呵了口气,慢慢地用袖子擦拭着。这个时候,他好像又听见了海滩上的涛声,那是个阳光很好的下午,他和费奥多尔一前一后地在沙滩上散步;他好像还嗅到了阳光下梨子和香桃散发的甜味,他同费奥多尔在森林里,他的衣角被他牵着。他那时候说了什么呢,泥土芬芳的气息模糊了记忆……他带好眼镜,把遗书交还那好心的警察。

        他不知道应该去哪,也许该回基地、或者教堂。他的唇干燥而冰冷,手指从尖端开始冰凉,渐渐没了知觉。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,逐渐沉于意识,他的脑海里塞满了对于过去的回忆。他还记得带他去看教堂的猫咪,然后被撒了一身猫粮的事情。他还记得他贫血,爱吃红枣,并在输血的时候花了四分钟黑掉医院的资料库查到他们的血型相符。他还记得他的吻和冰凉的肌肤……玩那个游戏的时候,他终究是没有松口,即便心已经动摇。

        纳撒尼尔•霍桑,这个有着软弱心灵的牧师,他的一生都将染满宗教的色彩,他始终无法偏离主的正道,即便跟随那有些弯曲的影子走歪了步子,却还是在正道上。他没有足够的勇气,以至于最初的那场战斗输的一败涂地,现在,他也仍旧是败者。

        他回忆他所知的他的一生。

        “费奥多尔•陀思妥耶夫斯基,我亲自为您写您的悼词。”牧师这样说道,他在街上喃喃自语:
      
  “今天,有一位善人离世归回天家,我特来为他送行。他自行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,上帝不会伸出手来接他。我的弟兄费奥多尔•陀思妥耶夫斯基,他不曾有过诚实、善良与忠诚,他撒谎、纵容恶的发生和漫延,或者说,他就是恶的源头。”

        牧师发觉他并不完全了解他,即便他们如此相似。牧师孜孜不放的缘由是什么呢?他为何追逐那个影子?他也许是全然明白的,他甚至明白那栋楼多么高,摔下来有多么疼,而中间的几秒又该是多么冷啊。

  “我望着他安静的面容,他不曾离去,我知道他不是死了,是睡了。肉体安葬,灵魂能够复活!我们还有见面的时候,那是在天堂,父的膝边。”

        不,这样不对。牧师摇头,他发觉他背诵的仍旧在模板的套子上面,未曾偏离多少。他是要给他写独一无二的悼词,可是牧师能够做到的仅仅只是在模板的基础上进行大的修改。

        他开始设想葬礼的样子,也许不会有葬礼,葬在湖边确实是遗愿,却很难实现。鼠的一生从开始即是在阴沟里面,死亡也不会见光,更不会有亲朋参祷……也许有,但一定不会有唱诗班、和哭泣的女人。牧师忽然捂住了心口,心脏的抽痛和呼吸时一下一下地剧痛让他停下了脚步。他好像忘记了什么,但是他想不起来。  

  牧师嗫嚅着双唇,开合着背诵没有声音的,葬礼上唱诗班最后的和声,“我听见从天上有声音说:‘你要写下,从今以后,在主里面而死的人有福了!’圣灵说:‘是的,他们息了自己的劳苦,作工的果效也随着他们。’ ”霍桑想,他可能写不出独一无二的悼词了。
  
        “今天,有一个善人永远地离开了我们,离开了我。他的一生是在世俗的罪恶当中度过,他是神给世人的礼物,因而我曾发誓我将尽心、尽性、尽力去爱他。若他因触犯十诫之六而无法归往天国,我必会领他,为他推开那扇天堂之门。主,您的圣子完成了他在世间的救赎,而您的仆人也将完成他最后的任务。请将一切的罪归于我,由我去赎还吧!上主,您是这样宽仁良善啊。我的弟兄,费奥多尔•陀思妥耶夫斯基,他放开了握紧生命的手。而我未曾听到过他悔罪,因而我绝不会放手,在我赎清他的罪以前。主啊,他不是睡了,是真切地死了,我向您祈祷,求您伸出手,接他归往天国吧!阿门。”

        牧师跪倒在地上一遍一遍祈祷,直到刺耳的鸣笛声将他惊醒。

        “纳撒尼尔,我的牧师大人,您在睡梦中也要念诵经文吗?”

        牧师睁开眼睛,没戴眼镜却仍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人,特别是被压住的手。他听见自己的声带振动,这样说道,“费奥多尔,请您下去,这是我的床。”

评论(6)

热度(73)
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